尹登明
本站通讯员:尹登明
中国铁建二十一局集团三公司

家乡的鱼塘

  • 廖云峰
     人们常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在闲暇之余就会不由自主地常常想起儿时的情景,这句话一点不假,就在最近,每当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家门前的那口鱼塘来……
       记得那口鱼塘不深,最深的地方只有两米左右,水浅较浑,是因为里面有鱼。有三分之二的水面上漂浮着水藻植物“过河藤”,叶片呈椭圆形,嫩黄色,没有叶茎,厚厚的,像非洲女人的嘴唇,轻轻一捏,稀碎如豆腐脑。指头粗的藤茎很长,暗红色,杂乱无章地交织着,藤茎下面长了许多根须,足有半米长,白白的,嫩嫩的,轻轻一折便会脆脆地断掉。藤茎上开着小花,白、蓝、粉三种颜色混合着,远远看去,粉蓝居多,像东北媳妇棉袄上的小碎花。由于长期飘浮在水面,水分充足,浑身有劲,没有污染,崭新崭新的,鲜艳而有活力。微风拂来,叶片、小花便不停地摇摆着,像有无数个刚学走路的胖娃娃,头顶荷叶,在草地上打滚嬉闹,千百只笑眼闪着光,无邪而又天真。里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杂草,开着不起眼的小白花,但它们都没有过河藤长势凶猛,大半个鱼塘都被过河藤主宰着,其他杂草只能在过河藤的缝隙里苟且偷生,可怜地活着,想必植物界跟动物界没有两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谁也违反不了自然界的生存法则。
       夏季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金灿灿的稻谷叶上,小路两边的小草尖上都挂满了露珠,偶尔还能看见一群蚂蚁在粘有树脂的苦檀木上,上下穿梭,嘴里叼着露珠,争先恐后地往树洞里赶,听大人们说蚂蚁是吃露水长大的,起初不信,见后终于信了。此时的空气中还弥漫着露水,赤膊走在田埂上还略带有些凉意。田野还在一片沉寂中熟睡着,偶尔还能听见微弱的蟋蟀声……
没过多久,太阳出来了,红红的,大大的,像一盏灯笼悬挂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仿佛离自己很近,伸手一摸,却又似乎离自己很远,若即若离,梦幻离奇。此时的大地开始醒来,鸡鸣声,鸟叫声,人们的说话声,渐渐的由小到大,由少到多,在空气中流淌着,撞击着,跳跃着。隐藏在竹林深处的农家茅屋顶上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缕缕炊烟,弯弯曲曲,高高矮矮,薄薄厚厚,在空旷的大地上弥漫开来,空气中夹杂着各种柴火的气味儿,像一层层薄雾,悬停在低空,罩着山,罩着水,罩着我家门前的那口鱼塘。
      太阳渐渐升高了,鱼塘水面豁然明亮起来,在带有热量的阳光的照射下,水面开始出现一层水气,像蚕丝,亮晶晶软绵绵地升腾着。水面下的鱼儿开始陆续地醒来,一张张小嘴露出水面,朝着天,不停地一张一合,我在想,空气中啥也没有,它们到底在吃啥呢?难道是它们游泳技术不好在向人们呼救?小时候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长大后随着知识的增长才闹明白,原来它们是在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几乎所有生物都需要氧气才能生存下来。
      水草叶上趴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蜻蜓,它们种类繁多,长相各异,颜色不同。长得像直升飞机的一律都是嫩绿色的,它们个头最大,头大,脸大,尾长,翅膀长,整张脸包裹着整个头,头脸难以区分,透明的脸的两边各镶嵌着一只眼睛,眼球不是圆的,只是短短的一“竖”,黑色的,自己不能转动,全靠头脸整体转动时才能观察周围事物,没有眼睑,更没有眼睫毛。还有一个品种,它们中等个头,颜色主要有三种:纯红色、黄褐色和淡紫色,它们的头脸比“直升机”稍小些,数量最多,要占整个群体的三分之二还要多,尾巴跟“直升机”的不同,“直升机”的尾巴是圆的,而它们的却是扁的,身长大概是“直升机”的三分之二,我独爱纯红色的,那种红是鲜红,非常耀眼,停在那里就像一团火苗在跳跃。最后一种数量最少,个头也最小,长相跟“直升机”有点相似,纤细的身材大概是“直升机”的五分之一,看上去弱弱的,有人说它是“直升机”的后代,但它们的确不是一个品种,已经成年,一辈子都只有那么大。   
       这些蜻蜓也许还未睡醒,静静地趴在水草叶上,也许是清晨的雾气浸湿了它们的翅膀,自重增加,难以煽动罢了,它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阳光带走它们翅膀上的水汽,吸收太阳带来的能量,蓄势待飞。
       太阳还在徐徐的往上爬,她的脸随着爬升的高度也在慢慢地变小,颜色也由起初的深红逐渐变成了蛋黄,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然而光线的亮度却是越来越强,使人不敢直视,光线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于是,空气中的雾气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温越来越高,鱼塘里的蜻蜓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一大半,只剩下极少数还趴在水草叶上,偶尔还有几只在低空飞飞停停,用尾巴在水面上不停地划来划去,激起无数个小涟漪,这就是所谓的蜻蜓点水吧,它们这种奇怪的行为到底是在洗自己的屁股还是在戏弄水里的鱼儿,这对于今天的我来说仍然是个谜。
       鱼塘的一角铺有石梯,由路面一直通往鱼塘底部,石梯很宽,约五米,是用淡紫色的泡砂石做成的,看起来很光滑,但踩上去却有一种粘脚的感觉,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滑倒,天长日久,石头表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小眼,也许是雨水打击而成的吧,看上去好像一块块大饼干。几乎每天都有人们相约来这里洗衣服,淘洗猪草,磨菜刀,游泳等,每当这时鱼塘里面大大小小的鱼儿便会蜂拥而至,啃食着猪草,舔舐着你的小腿、脚底,痒痒的,酥酥的,这里的人们都不愿赶走它们,更不愿把它们当食物,都心甘情愿地把它们当宠物养着。它们就像按摩师,免费为人们服务,两厢情愿,其乐无穷!
      鱼塘四周的田埂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那是黄鳝打的洞,每每来这里洗澡时,大人们便会顺洞抠黄鳝,往往这种洞里的黄鳝都是年岁比较大的,田埂的泥土很坚硬,年轻的黄鳝是无力打出这样的洞来的。从洞里抠出的这种黄鳝几乎都是膀大腰圆,浑身长满了有力的肌肉,颜色都是金黄色的,牙齿很尖利,抠鳝人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被它咬上一口,血流不止,但不要担心,它是无毒的。更有趣的是,人们偶尔也会从洞里抠出水蛇来,记得一次,有个大哥哥边抠边兴奋地大声说:哇,这条黄鳝好大!他一把拽着蛇狠劲往外拉,拉出足足快有一米长了,还没有把蛇的身子拉出来,由于蛇的浑身糊满了泥,根本无法辨认,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等他把蛇全部拉出洞,习惯性将蛇身上的泥在水里来回涮干净时,发现自己手里拽着的是蛇时,吓得妈呀一声,一下将蛇甩到田埂上。有胆大的立即用土块追打着蛇,将其毙命。从那以后胆小怕蛇的便不再到鱼塘中间游泳了,只是坐在石梯上擦擦身,享受享受小鱼啃腿的待遇后,便悄悄回家了。胆大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他们最喜欢在水藻里面玩迷藏,刚还看见他在这里,眨眼功夫就不见了,等你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从另一个地方冒出一个头来,乌黑的头上顶着水草小花,嘴里朝天吐着水柱,扮着鬼脸,忽然间又潜进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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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铁路工程建设网作者: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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