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岳父

文/张伟
 
岳父走的很突然,在今年正月十五的早上离开了他牵肠挂肚的我们,这次他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得知消息的那天早上,我很惊诧,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明明几天前我们才回去看望过,他和我们在亲戚家一起吃了两顿团圆饭,我们还带着他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我们还说现在孩子大一些了,以后就能在节假日经常回来了,这还一次都没有实现,他怎么就一下子就走远了呢?悲怆之间,往事不觉涌上心头。
    自我和爱人结婚后,我和岳父相识已然13年了,但我们相处的日子却屈指可数。这些年,虽然儿女们都已各自成家,但岳父不想无所事事,仍然固执地在村子里独自经营着自己的小商店。用他的话说,一是自给自足,不给孩子们增添经济负担;二是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为他和老朋友们叙旧闲聊提供一个舒心的地方。日子就这样在他的自得其乐和偶尔与我们的通话中度过了。前几年,岳父不顾自己八十岁的的高龄,在一次骑着三轮车去县城进货的途中摔断了腿,虽然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手术、康复,却落下了走路不利索的毛病,始终被病痛折磨着。后来,他拗不过孩子们的软磨硬泡,偶尔来乌市的儿女家小住,却住不了几天便嚷着要回去,说那里有他的老朋友,说放心不下家里。再后来,随着岳父老朋友们的相继离世,电话中我们知道他很失落,再见他时眼里也没有了神采,更多的时候他就自己看看书打发时间,我们也只能劝他想开一点,要善待自己,但却始终未能长久陪伴。
    去年夏天,岳父在我家小住,我们才得以在老人跟前尽一份孝心。岳父的作息很规律,因为要服药的原因,他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早饭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就自己热一下妻子提前准备好的简餐。平时我们上班时,他偶尔会到楼下坐会晒晒太阳,还能邻居家的老人聊几句。岳父知道我们工作忙,还要照看孩子的学习,从来没有给我和爱人在饮食上提要求,也没有对我们照顾不周有所不满。周末早上,从不会叫我们起床,而是随便吃几口馒头、喝点蜂蜜或牛奶,这就是一顿早餐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尽管生活上会有所不便,但我和妻子还是希望他能再住一段时间,在生活上能给予他一些关心,但他却执意在儿子从外地回来后住到了儿子家,可能这样会让他更踏实一些吧。前几天,妻子在无意中说到岳父曾对她说,以前我做过的番茄鱼很好吃。可在这次的小住中,我却没有想起来再做一次,这也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以前,我总觉得清明节与我很远。现在,我才深有感触。亲人的离去,最悲痛的不是亲人离开的瞬间,而是当你在日常生活中想起他,想要呼唤时,才发现那一声呼唤已没有人回应。当我拿起电话却叫不出那一声爸时,我知道这一切都真实的可怕且不可改变。我顿时明白,珍惜好眼前的亲人,过好当下的生活,才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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