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的门槛并不像房屋的门槛那么明显。在塞北,日历上的立春并不是春天真的来了,日历上的春分也并不是春天真的过去了一半。但是,当初春悄然来临的时侯,我们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因为,我们的心田早已是芳草茵茵,春风习习了。
我们特别爱注意地埂上、山坡上是否会有青绿的草色,树枝上是否会长出了芽子和叶片。当我们终于发现了在泥土中、石缝中、瓦砾中长出一株又一株鲜草的时候,遥看远方的树群,见到一大片朦胧的鹅黄的时侯,我们就会心地微笑着。
我们都在渴望着一场雨,严冬过后的第一场雨,它会使我们更加明确地感受到春天的脚步。
塞北的春天和江南的春天是不一样的。江南的春天是蓝天白云下金黄的油菜花、青青稻田、河边、湖边的垂柳、道路边的梧桐和连天的芳草。塞北的春天却时时伴着大风、沙尘暴和寒流。这样的天气使人灰头灰脸,不辨东西。于是,人们就更加盼望着一场春雨了。
终于,春雨来了,这久违的雨丝带来了塞北春天的新鲜、暖意和温暖。使人的情绪也鲜亮了许多。塞北的春雨从来就不是急风骤雨,更没有电闪雷鸣,就像初春的草色似有似无、似无似有,湿不透衣衫,却滋润着初春的万物。下雨的时侯没有风、没有沙尘、天气是微暖的。我们会听到小草生长的声音,树木长大的声音和花蕾开放的声音。
雨过天晴,使我们身心舒服的春天才真的来了,像江南一样春意融融的春天才真的来了。一碧晴空,纤尘不染,大地和远山都沐浴在春天的气息之中。那春雨就好像染色剂,一遍春雨就使那树木和草地一下子绿了许多。
于是,人们就赞美春天、歌唱春天、展望未来,一年年,一岁岁、一代代、几千年,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不会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