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葡萄藤

　　儿时老屋院子种了一株葡萄，碧青色的藤顺着支架向上爬，好似一条青蛇蜿蜒转动，可蛇终究不会长得如葡萄藤那般地长，一株葡萄只需要一个夏季便可布满一个屋顶，来年就能收获大串的葡萄。

　　小时候我望着茂密缝藤蔓就会想，这支架上的葡萄藤和那墙上的爬山虎有何关联，它们是长得如此的相似，细长的藤，大而绿的叶，以及旺盛的生命力，只是爬山虎通常不会结出果实，而葡萄则会在第二年长出一串串硕果。

　　炎热的夏季正是葡萄收获的季节，紫色的外皮，玉色的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深邃而神秘，大家总是把眼睛比作葡萄，可我却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如葡萄那般的黑又透。

　　夜晚之时，剪下一串葡萄，放到清水中洗濯，再放入盆碗之中，便是绝佳的消暑美味。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吃着葡萄，甜而带酸的汁水便入了肚中，倘若将那讨厌的葡萄籽咬破，那酸涩的味道便会蔓延到整个口腔。

　　酷热的天气渐渐过去，藤上的绿叶也不复往日，开始变得枯黄脆弱，秋风吹过，水潭中便会飘进几片落叶。等到冬天，万物皆寂的时候，葡萄藤就真的只剩下一根藤固定在支架上了。除了定期从水潭中取些水来浇灌，平常时候我大抵是不会挂念这株结不了葡萄的藤了。

　　这时候，这株藤便连爬山虎也不如了，前者只会在夏季盛开，而后者则是四季常青，直到第二年夏天，当葡萄重新长出来，散发出阵阵清香时，才会猛地想起还有这样一株葡萄藤，连忙拾起剪刀剪下，当晚便又是一场盛宴。至于那株兢兢业业的葡萄藤，随意洒些水保证不会枯死便是，不过这样的葡萄多半会越来越涩。

　　后来干脆不种葡萄，每到夏季的时候去外面买些便是，又甘甜又诱人，至于屋顶那株葡萄藤大抵已经在某个夜晚枯死，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