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许多梦想和愿望,能够实现几个,此生无憾也。
中国有两句俗语:一句是“不到长城非好汉”,一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在铁道兵部队的十年间里,走南闯北,长城我爬了,黄河也见到了,了却了我从小的愿望。
1977年,我们部队离开四川,来到新疆,修建从吐鲁番到喀什的南疆铁路。进疆之后,知道铁路要翻越天山山脉,而那令人赞赏的“天山雪莲”就生长在天山。由此,上天山采雪莲花成为我心中的又一愿望。
天山雪莲,又名“雪荷花”,当地维吾尔语称其为“塔格依力斯”,是新疆特有的珍奇名贵中草药;生长在天山山脉海拔4000米左右的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那里气候奇寒,终年积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无法生存,而雪莲却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和空气稀薄的缺氧环境下傲霜斗雪,奇葩独放,向世人展现她那独特无比的魅力。
1978年7月,我们机务一连随着南疆铁路的不断延伸,从天山脚下的鱼儿沟车站搬到了胜利桥车站。胜利桥车站位于南疆天山山脉的中部,海拔在2500米,这里人迹罕至,除了修路的部队和铁路指挥部的民工之外,只有少数放牧的蒙古族牧民偶尔能见到。
山里的气候早晚温差很大,“早穿皮,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是这里真实的写照。七、八月份在天山脚下是酷暑难熬的夏天,而在这山上,时不时的会下上几场鹅毛大雪,给大地铺上一层银白色的素装。
这里的七、八月同样也是雪莲花盛开的季节,挑了一个休息日,我和一个战友踏上了采雪莲的征途。
我们的驻地在天山的半山腰上,山后是一片大草原,顺着绿茵茵的草坡向山顶走去,就像踏在绿绒绒的地毯上,感觉到十分的柔软和舒服。那天清晨,天气真好,阳光明媚,草坡上,牧民放养的牛羊在悠闲的吃着青草,两只牧羊犬围绕羊群的四周欢快的奔跑追逐着,豪爽的蒙古族牧民向我们挥手问好,眼前呈现的是一幅草原牧歌的美丽景象。
眺望着远处巍峨的天山山脉,那高耸入云的峰顶由于堆积着终年不化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一圈圈云雾缭绕着顶峰,仿佛就像给一位慈祥的“圣诞老人”戴上了一顶白色的礼帽;一条从山顶由冰雪融化而流下来的小溪水汨汨地轻悠悠地弹奏着轻音乐的音节,从我们的身边欢快的穿流而下,手掬一口小溪水送至嘴里,清甜可口,伈人心肺。我用随身携带的水壶装满一壶水后,继续前行...
经过大约3小时的的攀爬,中午11时,我们到达了海拔3500米左右的地方,这里海拔高,空气稀薄,爬上几十米就气喘吁吁...在这一片区域的岩缝中,我们只采摘到几朵很小的雪莲,看来这地方肯定是已经被人光顾采摘过了。怎么办?是就此结束,打道回府,还是继续攀登,去没有人爬过的高峰进行探险。
我这个人生性好强,喜欢冒险,和战友商量后,我们决定向更高的山峰挺进。我们目标中的峰顶估计在海拔4000米以上,从我们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并不是很远,大约只有500米的距离,但在空气稀薄、高原缺氧的状态下,继续向上攀爬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足够的体力及毅力的。
我们用早上携带的几个冷馒头和咸菜作为午餐,补充了体力。休息片刻后,我们开始继续向目标山顶攀登,越往上行,就没有平坦的路走了,只能攀着岩石向上攀爬,如果一不小心踩空,很可能就会跌在岩石下,有很大的生命危险。我们自持年轻体力足,身手敏捷地向上奋力攀登。一米、二米。。。,距离峰顶越来越近了。
突然,我的眼前一亮,精神为之振奋,在距离峰顶不足100米,也就是在终年不化的雪线的边缘上,我们看到了几十朵硕大盛开的雪莲花,她们在岩石缝中婷婷怒放,光鲜夺目。那盛开的雪莲花就像一个大的莲盘,白色的花瓣,棕黑色的花芯,绿色的枝叶,再加上天山圣洁白雪的衬托,显的出奇美丽...我和战友欣喜若狂,采摘的雪莲花很快就将我们的背篓装满,最后,我用携带的照相机自拍下了采摘雪莲花时的宝贵的镜头。回到营房,天色已晚,顾不上休息,连夜用自己简陋的工具,将白天采摘雪莲花的胶卷冲洗出来。
尽管累了一天,但是我却心潮起伏,夜不能寐,看着手中的雪莲花,我想起了宋朝周敦颐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他对清纯的荷花情有独钟,赞赏是她“出污泥而不染”的洁净。而我赞美雪莲花,是因为她珍奇而高贵。她不与百花去争奇斗艳,而是独自开在圣洁的雪山上,她的“庐山真容”只对敢于冒险攀登的勇者绽放。同时,我更觉得雪莲花像我们英雄的铁道兵战士,平凡忠诚,纯朴高洁、无私无畏、勇于奉献。铁道兵35年军龄史,8314名英烈青山埋忠骨,百万铁兵不畏艰险,不怕牺牲,从成昆线到襄渝铁路,从天山戈壁到青藏高原,从东北林海到内蒙草原..用汗水、用鲜血、用生命铺就了一条条钢铁大道,搭起了一座座各族人民通向幸福的桥梁。
这真是:珍奇的雪莲花绽放山顶,英雄的铁道兵美名千古!
作者:中铁十六局铁运公司 潘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