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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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时光

      我的少年时期天真无邪,有过浪漫和快乐,也有过许多我这个年龄难以承受的生活压力。回味那段岁月,总有一些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我9岁那年走进村小开始读书,五年后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同窗苦读的同学中,有的同学家庭条件好,因为他们的父亲在县城或者省城、北京等地的工厂上班挣工资,有固定收入,一个人挣得钱让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挨饿挨冻,我家里穷,没法与这些人家的孩子比,见一些孩子吃饼干、糖果等可口的食物,馋的直流口水,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了,生怕被对方发现我可怜巴巴的模样。因为我家经历过水灾、火灾两次几乎是灭顶之灾,在大难中幸存,在饥寒交迫中挺过来已经很幸运。我和哥哥姐姐弟弟能在没多少粮食,没几件遮体的衣服的条件下活下来,是父母节衣缩食、忍饥挨饿创造的生存条件。当有人嫌弃父母没本事、不能给自己提供好生活、不能为自己的美好理想铺路搭桥时,我对他们不屑一顾,甚至很厌恶。我孝敬父母,感恩父母,很知足。

  谁都希望拥有美好生活,可是当所有的理想被无情的现实击的粉碎的时候,仰天长叹、在痛苦中挣扎,都没用,只能面对眼前的一切。人的生存环境的好坏与社会大背景是紧密相连的,曾经历14年抗日战争和4年内战的中国,千疮百孔,元气大伤,在国民经济恢复时期,解决温饱是那个时期的头等大事,从积贫积弱到繁荣昌盛需要漫长的发展过程。1959—1961年又遭遇三年自然灾害,连年干旱,土地绝收,国家穷,百姓穷是必然。六七十年代,想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对大多数寻常百姓来说是天方夜谭。我出生于六十年代初,一贫如洗的家庭,果腹的食物只有野菜,上顿下顿蒸着煮着都是野菜,按现在的营养学衡量,野菜营养价值高,是花钱也不易买到的天然绿色食品。但菜里没油没盐没佐料,偶然吃一顿感到新鲜,一年吃大半年,胃口再好也吃不下呀!我一年春夏秋冬只有两件补丁衣服、一双补丁鞋,赤脚是常有的事。我和家里人的生命是顽强的,没有被苦日子压倒,也没在困境中被疾病夺去生命。

  我羡慕班里一些同学穿新衣裳、用新圆珠笔、钢笔、文具盒、橡皮擦,这是读小学时最深刻的记忆。

  与我一个年级的男女同学6人,小学升初中后,一个年级呼啦一下变成几十人,进入一个广阔的生活天地。由于家里为生计搬迁的原因,我在两所初中上过学,在新河初中读书不到两年便离开熟悉的同学们。从城关公社的东坪回到驼梁山深处的故里。这一变故,因距离远和交通不便,多年没回东坪和新河探访,对居住过的村庄和新河初中及同学们非常陌生了。与同学们不到两年时间的同窗共读,建立的友谊本来就不深,分别后没书信往来,音讯全无。暗恋过的女生,当初年龄小,我有感觉,人家却没反应,所以如同玻璃瓶里栽花,结不了果。

  我在第二所初中完成了最后阶段的学业。对于新环境,在努力适应,但内向的性格使我与同学们交流少,班里大部分男女同学的名字叫不上来,没跟同学们混熟,便毕业回村。毕业前夕,有两位女生长相漂亮,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但仅此而已,论我的家庭条件,是绝对不可能在日后将某一位女生娶到家。本来十拿九稳要上高中,结果被人顶替,失去分享教育资源的机会。在村里劳动两年,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农民,上山砍柴、种地、到森林里挖药材,什么活都干。两年的农民角色,让我学会了在逆境中如何抗压,如何生存。我和父亲、哥哥三个劳动力,使家庭生活得到一些改善,起码论工分,我家不比别人家少,年底分红不欠生产队的口粮、摊派钱。

  我胆小,追根溯源,应该是这个时期形成的。村里得病没钱治疗死去的我熟悉的大爷大婶们,我很好奇,总喜欢看看他们死后的样子,还偷拿供奉在灵柩前的白面馍馍,多次看这些场面,逐渐我的胆子变小了,成年后胆子也没大起来。

  小时候经历的事情记忆犹新。与我家一街之隔的一个光棍邻居,他晚上抽烟忘记熄灭烟锅里的火,不慎将被子引燃,被子一角着火,他被烫醒,为这次损失后悔极了,心在滴血。我亲眼目睹他气哼哼地在街上用粗壮的捆柴麻绳抽打自己的脸,一张脸被打得不像个人样。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如果他生活富裕,还痛惜不慎烧坏的被子吗?如果他家里被子多,还用这种自残的手段惩罚自己吗?可是生活没有假如。

  小时候对一位玩伴家满满一大箱物品好奇,有一次悄悄看了几眼,遭到其母亲的严厉呵斥,这件事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耻辱,但那个时候只有八九岁,对别人家的东西总是感到稀奇和神秘。

  少年时期的生活总是回荡在脑海里,有苦涩的泪水,也有欢乐的笑容,这些过往已经被不停转动的年轮碾去,留下一些七零八落的碎片去回味。

  1978年3月我远赴大西北参加铁道兵,命运从此发生了改变。自从离开家乡那一天,除在公司机关安定15年,其余都在他乡的建筑工地漂泊,不断变换岗位,在亲朋好友眼里,我事业有成,由当初的农民变身为企业的中层干部。

  我很想回乡与曾经的老同学们一起聚聚,追忆一下小时候在学校、村里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如今退休了,按说有足够的时间与老同学们相聚,可是与企业同甘苦几十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离开还真有点不舍,还想在单位敲敲键盘,写点新闻,发挥余热,充实生活。还有个原因,母亲4年前离世,家没了,两个姐姐和哥哥弟弟家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回去,至少两年内没回乡的打算。

    岁月不肯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阻止不了衰老的脚步,只得顺其自然,任由岁月的刀笔在我们脸上肆意刻画。

                  中铁十五局集团杭甬项目部吕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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