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长途的奔波之后终于降落在亚的斯亚贝巴机场。场外,我像新生的婴儿一样快速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咖啡色皮肤却露着洁白大牙的埃塞人,中国八十年代才有的古老中巴,清一色美式上世纪轿车,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经转机到达北部城市-Mekelle.
在项目上的第一个夜晚,因时差原因辗转难眠,思考着人生,想象着未来多少年的青春将要耕种于此,兴奋之中夹杂着一丝失落。
起风了,随着远处连续不断的几声炸雷,顿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至。呼啸而来的暴雨夹杂着埃塞人的桀骜不驯和暴戾不安,转瞬即逝的狂暴留下蓝蓝的天空,忽然就觉得天高气爽。还没来得及缓神,窗子上的雨珠已经将我远眺的视野阻挡。虚空排闼送青来?可惜送来的不是青,噼里啪啦的冰雹和大雨接踵而至。这雨下的匆匆,匆匆之后又是一次匆匆。就像来来往往埃塞匆匆的过客一样,来的突兀,走的却那么一声不吭。
每当看见当地人友善的打招呼:China,萨拉姆怒! 这能减不少我工作的疲乏。当我心情好的时候会矫正他们:No China, Chinese。有了回应之后他们就会兴奋。OK,Chinese。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后边再次相见的时候还是一句China,萨拉姆怒 (萨拉姆怒是您好的意思) ! 一年多的时间和当地人接触,越来越喜欢上人家那种我行我素,天马行空的精神了。很多看在眼中的美好,或许再一次去用批判或者自我反省的眼光去看国人的时候,就觉得确实有些时候我们做的并不是很好。
之后去了南部旅游城市Awasa,美丽的Awasa湖养育着这里的生命,使其绚丽多彩。在这里,我见到了真正人与自然的和谐,湖边无数的1m高的鹈鹄或驻足沉默,或游走在大街上,两个当地人相对而坐,只见鹈鹄悠闲的从旁边经过,互不打扰,似乎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彼此,此情此景,惊叹的同时不免有些羞愧,我也见到过中国人看到那些鸟类第一句话就是“把它抓住可以烧汤”。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涌向了国外,各个国家的人接触时候的民族荣誉感和自豪感都很明显。这一刻才算理解了家是什么,国又是什么。从一个小的世界,再到一个大的世界,去解释和维护大小尊严的时候,爱国其实也是很简单也很神圣的事情。其实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在大是大非上的团结,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法相提并论的。
驻外工作,最牵挂和羁绊的唯独是家人了。哪怕是当地反复发生的疟疾,疟疾虐我千百次,坚韧和毅力还是会让自己很坚强的坚持工作。可是唯独亲人,长期驻外唯一亏欠的也只有亲人。
有时候我不理解当地人为何活得那么的快乐潇洒,只要有音乐就能载歌载舞的忘忽自我。在精神层次上感受到的反差让我在潜移默化的感觉是不是及时享乐正好应对了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豪迈风格。一个再拘谨不过的人,或许对于诸类快乐潇洒的生活只能旁观了。
来去经时,时间的流逝在充实而又繁忙的工作之下也显得那么放荡不羁,我叹息都没仔细的思考收获和经验,它就带走韶华,还不忘记提醒我它的存在。在时光偌大的洪流中我在埃塞的时间微乎其微,苍茫却又无奈的睥睨只能说沧海一粟,又算得了什么。我很无奈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腰上的赘肉已经堆积到肚子上。心下黯然,我把青春留在了这块贫瘠的土地,用我的汗水浇灌着他们,有朝一日,他们繁华的那一刻,我也会欣慰,因为这里也有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