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受疫情影响,“宅”成了年初见得最多的字眼,大多数前行的人,似乎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出门、不见人。可是仍有一部分人选择前行。现如今,疫情态势逐渐好转,忽然从内心深处蹦出一个问题,2020年年初,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感到孤独?
置身灾难之中,才会理解灾难。灾难来临之前,我们都是旁观者,澳大利亚的山火的烟雾弥漫在地球上空的时候,你害怕了吗?可能大多数人会说,没关系啊!又不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当新型冠状肺炎席卷中国的时候,当你透过玻璃看到四下无人的街道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独和无助?
当单独的生命体承担灾难时,悲痛会被无限放大。大多数人对于疫情的感知力是模糊的,当灾难降临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时候,痛苦才逐渐明晰。特殊时期,只要家里有一个人感冒,恐惧就会在周围蔓延。
今年过年是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回敦煌、带男朋友见父母,带男朋友去鸣沙山看日落,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都没有顾得上看新闻。殊不知,就在年三十的前几天,男朋友准备回家的时候,他随口说了一句,“昨天去鸣沙山,穿的有些少,好像有点发烧。”因为不知道疫情,所以没有过分在意,爸爸忽然有些慌神,赶紧给找了感冒药。吃过药就开始自我隔离,这时候我忽然感到恐慌,安顿男朋友按时吃药。直到第二天烧退了,没有别的症状了,心才放下来。男朋友着急回家,因为爷爷要过96岁的生日,观察了两天,没有异常才允许他踏上返程。回去的那天着急忙慌去药店买口罩,跑了好几家药店,终于在冷冷清清的一个偏僻药店买到了他们家最后一包口罩。这个送别的夜晚格外漫长。一晚上,家里人话都很少,空气也很安静。直到第二天男朋友到家报了平安,才觉得心安。往后的日子看新闻,看确诊人数、看疫情发展态势变成了生活常态,偶尔小心翼翼问问身边的人最近过得是否还好、问问男朋友有没有再发烧,直到自我隔离期满14天,身边的人都安好,心里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2月初的时候,项目上开始陆续返工,我这刚安稳下来的心,又一次紧张了起来,一直在买票、退票,等通知。直到2月4号终于坚定了信心踏上返程,赶上了敦煌到兰州封闭火车站前的最后一趟火车。离开家的时候,最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母亲。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离开家那天母亲的泣不成声的样子。看见母亲眼泪那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是个不孝子,20多年生养的恩情没有办法回报,出门远行求生活,还要让父母担心。终究无法完成“父母在,不远行”的承诺。疫情期间奔赴远方的人,心里带着希望也带着责任,这责任是父母给予的,“一定不要摘下口罩,明年过年一定要平安回来”。出门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全面停运了,父亲找了邻居送我去车站,站在门口等车的时候,隔壁家的叔叔送我两个KN90口罩,让我带在身上,到车站的时候,邻居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下来递给我,说了句:“带上,路上别取”。这一瞬间,一个人,2000多公里,似乎“我”不再是一个孤岛。一路上,遇见了很多坚守在一线的人,测体温、登记、引导,回项目的路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孤独已经不知去向了。
疫情期间,看的最多的是普通人面对疫情真实的生活状态,从起初的无力、绝望到后来渐渐理解灾难,接受灾难,在苦难里面寻找生活、积极面对。因为知道明天的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春天也会如期而至,苦难面前,“在人间”就是最大的奢望。一批批逆风前行的白衣天使奔赴一线,火神山医院、雷神山医院相继完工、“我是党员,我先上”的声音回荡在九州大地,一个人的能量,逐渐被放大,康复的患者逐渐增多,奋战在一线工作人员的感人事件不断被诵扬。这时候,孤独无助的大多数逐渐减少,因为有那么一群人不顾生死去维护大多数人的安全。
死亡的话题太过沉重,鼓起勇气谈论需要耗尽半生的时光。背井离乡的人走到那里都似乎都是流浪,因为心中“执念”,所以选择前行,更适合当下。每个人都在尽己之力,学着长大,殊不知长大的背后,是一群人的支持。想到家的时候,忽然想起一句话,“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远乡去不得,无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有人可念,何其幸运。2020年年初,希望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希望疫情过后,山河无恙,万众皆安。(文图/武文清)
家乡的黄昏
项目部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