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秀灵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位老太太,《清单人生》让我明白,这个词也可以是“酷”。“酷”在65岁的布里特自驾蓝白色车门的二手车去浪漫的巴黎,“酷”在63岁的布里特在知晓丈夫出轨后舍弃熟悉了40年的家庭主妇套子、重新开始生活,“酷”在一生未孕育自己的骨肉甘愿挂牵丈夫的孩子们,“酷”在来到颓败的博格破除万难重新找寻自我时对身边人的温暖与善良,布里特·玛丽,您确实是一位很“酷”的生活家。
而在这份坚定与独立的洒脱之前,布里特在其服务40余年的大家的生活中是一抹淡淡的颜色,不重要也不必要。父亲母亲荒谬的怨恨与怪罪,丈夫与他孩子们的冷漠与轻视,家庭系统内不被看见的繁重工作与劳动,是布里特作为家庭主妇时独自承受的生活的全部。在她决心摘下戒指——这个以爱之名筑造的禁锢与枷锁时,戒指下唯一完好的皮肤讽刺更甚。只有这一道皮肤是不受岁月侵蚀的、保养良好的,可恰恰是这一片皮肤的遮蔽让布里特在家庭这个场域中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可女性的力量是多元的,丰富的,坚定的。面对乏味、枯燥、单调的生活,布里特用前半生自己建立起来的“人生清单”来消解困顿、无措与不安全感,而在接受其颇为仰仗的丈夫出轨事实后,即使她已经63岁了,这个在原生家庭与婚姻中均备受折磨与伤害的老太太割舍下了被生活侵蚀的一部分自己,决心用自己的力量再次与世界相遇。
在博格那个荒凉颓败的边远城市,古怪执拗又呆板的布里特遇见了坐轮椅的富裕女店长、淘气可爱的野孩子、爱恨交织的足球与球赛、谈论闲事的盲人房东、无处不在的推销员、绅士真诚的警察斯文,是这些多彩的人们唤醒了布里特应在童年享受的爱和美好,也一步步打破了布里特的“人生清单”。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去巴黎么?”“巴黎年纪多大?”65岁的布里特的疑问被稚嫩的小女孩薇卡轻松打消,书中的结尾她要自驾去巴黎。温柔又坚强的布里特女士,自己治愈了那个童年时期被深深伤害的自己,终在暮年之时把握住了自己人生的方向盘。
若决心爱护自己,则日日是好日;若决心热爱生活,我们便是能与时间握手言和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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