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秋天,一个朋友送我一对虎皮鹦鹉,我为他们买了笼子,并制作了鸟窝。那两只鸟很是淘气,把鸟窝的盖子叼来叼去。后来,这两只鸟得病了,先后死去,我难受了好长时间。记得它们在临死的时候还强撑着病体相互依偎,宛如一对诀别的情人,让人好生怜悯。我想,谁说动物没有感情?
去年初,朋友又送我一对虎皮鹦鹉,半年后产蛋了,又过了十几天雏鸟出壳了。一个个小小肉球般的雏鸟挤在一起“吱吱”叫个不停,使我天天都听到新生命的声音。虎皮鹦鹉的繁殖能力是极强的,雏鸟长成幼鸟,羽毛丰满可以独立吃食后不久,又开始产蛋、孵卵、喂食……周而复始。
第一窝小鸟我送给姐姐家,第二窝小鸟我送给妻弟家,第三窝小鸟我留下来做了种子,第四窝小鸟我就要卖掉了。因为,笼鸟的生存能力极低,只能和人在一起。
面对比我更弱小的生命,我就成了主宰它们命运的“上帝”。我以上帝的眼光看这几只小小的虎皮鹦鹉。毛茸茸的脑袋,弯弯的尖嘴,绿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怯怯的叫声,有时很活泼,有时很顽皮,可是它们逃不脱宿命的阴影。它们不会像以前几窝小鸟那样送给善良的亲属或留下来自养,它们只能卖掉,这就是它们的命运。
然而,命运是什么呢?人们都在想,也说了许多。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我想命运也是如些。在巨大的命运之神面前,我和鸟儿是一样的渺小、软弱,只不过人比鸟儿多了一些理性罢了。有人说,命运的钥匙握在手中,那只是得势者的狂语。那么,人就无奈了吗?不,人还要奋斗的,只有奋斗着才是自觉地存在。老祖宗早就说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把鸟卖了,我不想卖个好价钱,只想找一个善待它们的买主。有人说,你对鸟儿都这么心软,还能适应现在的社会吗?我回答:这样活着我的心理舒服。